足球运动员为什么吐口水？

Steve MadeleyOct. 4, 2025 12: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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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Athletic》的一通电话让乔丹·格雷厄姆陷入了思考。

"我以前可能从未和任何人谈论过这行为看起来会怎样，"这位莱顿东方队的前锋说。

一场类似的对话也让大卫·普顿的脑子转了起来。

"这是个绝妙的问题，"这位前英超中场、现转行做广播员的人说。"这是个引人入胜的话题。"

我们谈论的是吐痰。不是那种有争议的、直接针对对手的恶意吐痰行为——那种行为会让包括阿兰·希勒在内的现役和退役职业球员勃然大怒——而是那种日常的、普通的吐口水。这种行为在职业足球的球场上如此频繁地发生，以至于格雷厄姆承认他自己常常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这么做。

"我绝对是个会吐口水的人。正因如此，当你提起这个话题时，我真的被吸引了，因为这是个相当小众的话题，"他说。

格雷厄姆和普顿同意与我们聊聊这件事，这比乍看起来意义更大，因为其他几位被联系到的退役或现役球员要么拒绝了，要么无视了类似的请求。

看来，吐痰是足球界内或周边许多人都不太愿意谈论的话题。

但曾效力于狼队和伯明翰城的格雷厄姆，至少很乐意提供一些理论，解释为什么足球运动员在比赛期间会感觉需要频繁地往地上吐口水。

"有几个原因，"他说。"第一，人是环境的产物。"

"你把足球看作一个大家庭，你崇拜的人一直这么做，然后突然之间，你在踢球时也这么做了，接着你看到那些13岁以下的孩子们也在这么做。所以，当你每天看到它，这几乎就成了球员们的第二天性，这也是它能在足球界留存如此之久的原因之一。"

这种习惯性的解释或许有助于说明为何足球运动员会例行公事般地吐口水，而在其他同样耗费体力的运动中，比如网球和田径，却很少看到运动员这样做。

"这几乎像是一种默认行为，"普顿说，他曾为诺丁汉森林、南安普顿和利兹联等俱乐部出场超过450场职业比赛。

"就像在说：'比赛暂停了，让我整理一下我所有的破事——我的袜子，我的短裤，我的球衣……我的嘴'，所以有这方面的因素。"

"但大多数普通人，如果你走在街上，有人往地上吐痰，你的第一反应会是：'天哪，你到底在干什么？'。这几乎就像你一旦穿上球衣，突然对于什么可以接受、什么不可接受的心态就转变了。"

"足球世界里发生的许多事情，如果放在其他任何行业，都是完全不可接受的：如果你在足球场上冲上去对着某人的脸尖叫，让他滚开，你可能得到一张黄牌，但在其他任何行业，你都会被解雇。"

"我现在是一名前足球运动员，从事广播工作，也是一个努力教孩子礼貌、尊重他人和基本体面标准的家长。如果我和儿子走在街上，他往地上吐口水，他会遭到我严厉的呵斥：'对不起，你到底在干什么？'，但在足球界，这已经变得可以接受了。"

因此，习惯以及对吐痰的普遍接受，或许可以解释它在足球运动中的普遍性，尽管在体育界的其他地方这会遭到反感。

但必然有一个原因，使得这种行为最初会被考虑采用。正如普顿上面明确指出的，这不是正常行为。

荷兰科学家 Antoon Ligtenberg、Erwin Liem、Henk Brand 和 Enno Veerman 在 2016 年发表的一篇研究论文得出结论，运动可能导致人的唾液暂时变稠，这可能是由于唾液中一种名为 MUC5B 的凝胶形成黏蛋白（一种蛋白质）的产量增加所致。

伦敦国王学院口腔生物学教授盖伊·卡彭特告诉《The Athletic》："有一些研究观察了运动时唾液会发生什么变化，有些人已经表明，从唾液腺分泌的蛋白质数量有所增加。"

"其中一些称为黏蛋白的蛋白质，是赋予唾液那种粘稠特性的物质，它们存在于身体的所有黏膜上，所以在你的肺部、肠道、眼睛，无处不在。这些糖蛋白有助于防止黏膜干燥，因为所有黏膜都以某种形式接触空气，所以容易变干。"

"这些糖蛋白有助于锁住水分，提供正常的湿润感，但同时，当你在运动时，你在用力呼吸，这本身就是一种使口腔干燥的力量。因此，唾液稠度可能因用力呼吸的空气干燥效应而改变。"

对格雷厄姆来说，吐口水的动机超越了习惯，进入了科学范畴，但他的理由与唾液过少有关，而非过多。

"有时你的嘴巴会变干，因为你摄入了太多咖啡因、电解质或碳水化合物凝胶，或者你感到紧张等等，你试图让唾液重新回到嘴里，"他说。"你开始吐口水，然后唾液就又回来了。"

"有时我会吐口水，因为我在赛前摄入了大量咖啡因凝胶导致嘴巴发干，或者在你紧张的时候也会发生这种情况。"

"我敢肯定其他人也能联想到不仅仅是足球的情况，比如在你感觉快要呕吐之前，会觉得唾液不足，然后你开始试图通过吐口水来试图找回唾液。有时在足球比赛中，在高压时刻也会发生这种情况——比如你首次替补登场、主罚点球，或者在最后一分钟获得机会等等。"

"在足球界，人们这么做的原因有很多，但这种现象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当你从小成长起来，每天身处那种环境，周围的人不断地这么做，就很难根除。不管你是否相信，这确实是有目的的，但我完全能理解为什么典型的足球迷会想：'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因此，从球员到科学家，有从生物学到习惯再到文化层面的各种理论，但对于为什么足球运动员在运动时会吐口水，而其他精英运动员却能避免，尚无定论。

显而易见的是，这场辩论本身让格雷厄姆和普顿都进行了思考。

"我有一个13岁的儿子，他在哈德斯菲尔德镇青训营，还有一个15岁的女儿，她是北约克郡级的曲棍球水平，"普顿说。"所以我观看两种青少年运动，据我对我儿子和他同伴的观察，吐口水这件事还没有形成风气。"

"所以，在某个地方存在一个转折点，我不知道这是否随着他们年龄增长而发展。我不知道这是否与在电视上看到的内容有关，但我清楚地记得我的父母，当我在周日联赛踢球，然后不断进步和发展时，他们对我父亲称之为在球场上'吐痰'的行为态度非常明确。"

"他总是说：'伙计，我不想看到你吐口水'，而我从未真正感到有这么做的必要。"

"当你（《The Athletic》）问我时，我就在想：'好吧，好好想想这个'，因为我知道读你文章的人很可能会说：'我过去某个时候看见他为斯坎索普队效力时，他可是满地吐口水'。"

"也许我偶尔确实做过，但因为我父母的缘故，以及可能因为在诺丁汉森林时保罗·哈特担任青训经理，他对这件事非常在意。他非常注重对裁判、对手、对方教练和工作人员的礼貌，所以要避免吐痰。"

"足球运动员为什么吐口水？我不知道，但这真是个该死的好问题。"

格雷厄姆也不确定，但他承认，仅仅是这番谈话就让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现在我会刻意努力去停止吐口水，除非我觉得它对我有益，"他说。

"我几乎已经对足球中的吐痰行为习以为常了。有可能，如果我和我妈妈一起看比赛，镜头拉近到某个球员，他刚错失一次机会，或者只是站在那里等待VAR检查，然后他随意地往地上吐了口痰，我妈妈可能会问：'他为什么那样做？'。镜头可能对着那个球员一分钟，他或她可能在那分钟内吐了三到四次口水，而我甚至都不会注意到。"

"所以，当你身处那种日常环境中，你会变得习以为常，但我完全理解为什么观看足球的人会质疑它，并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